我们知道每个人都做梦。虽然大部分人都无法记住夜里的梦境,但我们确实有五分之一的睡眠是在梦境里邀游。情节清晰,记忆完整的梦大多出现在“快速眼活动”睡眠里,梦中有叙述、象征意象,以及很清楚的梦境。
一入睡和即将睡醒的那段时间,我们会遇见初睡梦(hypnogetic)和即醒梦(hypnopompic)里短暂的意象。夜里其他时间我们也会做梦,而且和快速眼活动睡眠时的梦没有多大的区别,只不过大多数都支离破碎,毫无意义,也不够生动,更重要的是梦者醒来后,很难回忆起梦中的情景。
有关梦类型的现代研究开始于1953年,创始人是美国心理学家纳撒尼尔?克雷特曼和他的学生尤金?阿瑟林斯基。他们在睡眠实验室里观察到,婴儿入睡后有一短暂的时间,眼球在合闭的眼皮下快速地活动。后来的研究还发现成年人也有类似的情况。脑电图记录中记载着脑电波活动,还提到眼球在那短暂片刻的活动与某些脑动节律相呼应。发现眼活动与脑波之间的联系是睡眠研究中的一大惊人进展,这一时间的睡眠被称为“快速眼活动”睡眠。
进一步的研究还揭示出睡眠有四个层次或阶段,并有不同的生理活动和脑动节律。入睡15分钟后,睡者逐渐进入睡眠的各个阶段。一般来说要用一个小时方进入第四阶段,也就是最深度睡眠,那时人的身体最放松,脑动也最缓慢。然后又回到第一阶段,常常伴有变换睡姿,也就是在这时,第一阶段的快速眼活动重新开始,一般可持续10分钟左右。这种从第一阶段到第四阶段的反复一夜间可出现4到7次,但睡眠达到第四阶段的熟睡机会越来越少,而快速眼活动的持续时间越来越长,眼活动频率和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快速眼活动的时间可长达40分钟。
快速眼活动睡眠也被称为“假寐”,因为在这段睡眠中,脑运动,肾上腺素的水平,脉搏频率和吸氧与清醒时非常接近,但睡者的肌肉非常放松,而且很难唤醒睡者。大多数梦都出现在快速眼活动睡眠期间。快速眼活动睡眠和其他三个阶段的深程度睡眠存在着生理上的区别,这个区别不亚于清醒和睡眠之间的生理区别。一些美国睡眠科研人员甚至提出快速眼活动睡眠可以称作为人类生存的第三种形式,仿佛肯定了古印度教意识具有三种不同层次的传统提法,即清醒、无梦睡眠和有梦睡眠。
60年代,科研人员发现快速眼活动的丧失似乎导致了昼间的烦躁、疲惫、记忆力减退,以及无法集中精力。他们找来一些志愿者,每当他们一进入快速眼活动睡眠阶段,就被唤醒,从而无法有快速眼活动睡眠,随后几个夜晚他们快速眼活动睡眠就会增多。如果一个人因病或其他原因而根本无法入睡,人在清醒而有意识时也会出现快速眼活动现象。这似乎意味着我们非常需要快速眼活动睡眠,而这也许与生理需要梦有关。
最近的研究指出,快速眼活动睡眠时做的梦比其他睡眠阶段时的更生动。这个发现表明快速眼活动睡眠时的眼活动也许与梦中的事情同步,也就是说大脑无法区分梦中和现实生活中的视觉影像。大脑对其他梦中感觉的反映也是如此,一些外部刺激,如喷水、浓烈的气味和突如其来的声响,像闹钟的铃声、说话声、音乐声或是瞬息的闪电都可能入梦,并与梦中的情景配合得“天衣无缝”。
情绪也有关系,心率和呼吸在快速眼活动睡眠中往往变得不稳定,胃酸分泌增加多达10倍,气喘病患者易发病,心脏停跳的倾向加大。不过有趣的是,这些纯粹的生理变化与梦的内容没有必然的、直接的关系,而可能是神经系统全部自动的结果。
不论这些感官上的感觉对大脑来说多么真实,我们仍然不可能完全重复梦里所有的动作和情感。在快速眼活动睡眠中,肌肉失去弹性,但眼肌肉好像是梦中惟一可以活动的肌肉。研究表明,当梦最清楚生动的时候,大脑神经中枢就会产生某种抑制,防止肌肉从大脑接收到相关的刺激,因此我们不会因梦中的刺激而活动。也许就是这种有效的抑制使我们产生了在梦中想跑跑不动,想喊喊不出,想移动而深陷在沙子里或水中的感觉。大脑可让具有灵活活动能力的梦者在梦中不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