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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历史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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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史以来,人们一直试图解释梦的含义。梦中的怪异意象,以及梦具有明显的象征性的特点,激发我们以极大的热情去研究梦对我们现时生活的洞察和对未来的预测。古老的文明认为梦传递了上帝的旨意。公元4000年前,亚述和巴比伦的楔形文书上记载了当时社会上认为牧师和帝王在梦中接受扎卡神的警示和旨意。《吉尔伽美什史诗》是用阿卡德语写成的,它描写了公元1000年前一位英雄的美索不达米亚国王。史诗中有很多有关梦的描述,和很多有关危险和胜利的预兆。在一个噩梦中,一个精灵带着国王来到“尘埃之地”,那是一片永远黑暗的土地,居住着所有死者的灵魂。
  古犹太人则提前运用了现代梦理论去解释梦,他们认为,解梦时,梦者的生活环境与梦中的内容同等重要。巴比伦人很尊敬犹太人,因为他们会解梦。公元前6世纪,他们召见了以色列的预言家丹尼尔,让他解释尼布甲尼撒国王的梦。丹尼尔准确地预测出国王不久就出现了的持续7年的疯癫。被亲兄弟卖身为奴的约瑟夫之所以能从贫困中站起来,并获得极大的成功,就是因为他正确地解释了法老的梦,这个梦预示了连续7个丰收年之后还会有连续7个歉收年。
  埃及人在中王国时期(前2040-前1786)就梦的解析做了大量系统的工作。他们使用的方法(如切斯特?比提文稿中所记录的)和现代梦解析研究不谋而合。梦往往需要反向理解。如,那些幸福愉快的梦往往预示着灾难,同样,最可怕的噩梦则预示喜事即将来临。每个梦的象征意象也可以通过字词的谐音或是用联想这一现代方法得以解释。人们普遍认为梦为掌管善恶的精灵在向人们传递信息。梦者吃药或念诅咒,希望见到喜神,驱除邪恶,因此托梦人往往睡在庙宇里,醒来时便去找神甫解梦。
  古希腊人极大地借鉴了埃及人的经验,他们修建了300多座神殿。这些神殿里的神受制于睡神的法力,睡神扇动翅膀为他们催眠,一旦他们进入睡眠状态,梦神就在他们的梦中向他们传达警示和预言,因此很多神殿以治愈中心闻名。生病的人睡在神殿里,希望洽愈之神能入梦,送来治病的妙方,有时,让病人睡在一堆无毒黄蛇中间,病人就能立刻痊愈。人们传说治愈之神召集了这些无毒的黄蛇,让这些蛇去舔处于睡眠状态下的病人的伤口,所以病人得以治愈。墨丘利节杖,一种两条蛇缠绕在木棒上的西方象征物件,现在仍被用来代表治愈。
  根据公元前4世纪的记载,柏拉图对这种神秘论的观点不以为然,他认为肝脏是睡眠的发源地,他把一些梦归结为神的力量,而把另一些梦则归结为他所说的“在睡眠中到处窥视的无法无天的野蛮兽性,哪怕是在那些正人君子的睡眠中”。柏拉图早在2000多年前就预见到弗洛伊德所研究的东西,柏拉图的学生亚里士多德也认为梦完全是一种感官活动,这与20世纪的科学理性主义异曲同工。尽管有人持不同的看法,但人们还是相信梦具有神圣的力量。据说这种信仰还影响到罗马的历史,汉尼巴尔穿越阿尔卑斯山脉的旅行,以及恺撒入侵罗马都是因梦而起。
  公元2世纪,达木笛斯的诡辩哲学家阿耳特弥德拉斯(在莎士比亚的戏剧《尤利乌斯?恺撒》中以时而简洁时而深不可测的面孔出现)集以往之大成,他的很多研究都保存在尼尼微的大巴比伦阿瑟那图书馆里,其中包括5册相当有影响的有关梦的着作,该着作名为《梦》。虽然他的很多解释令现代人听起来颇为怪异.但他的观点在某些方面确实前卫得令人吃惊。他在梦解析中强调梦者个性的重要性,并观察性象征的本质和频率,他曾记载,当一位女性面对镜子时,镜子里出现的是男人,而当一位男性面对镜子时,里面出现的则是女人,这和荣格的男性心理和女性心理的理论十分相近。
  东方有关梦的传统解释也为梦的研究添砖加瓦。总的说来,东方人的传统解释比西方的更重哲学和思考,他们重视梦者的心理状态,而不像西方人重视梦本身的预示神力。中国的圣人认为意识具有不同的层次,所以当他们解释梦时还要考虑到梦者的身体情况和星相,以及一年中所处的时间。他们认为人睡觉时,意识就离开了人的躯体,来到冥界到处游荡,如果突然唤醒梦者,那么他的意识和躯体还没有归一,其后果十分危险。
  印度的预言家也相信人的意识有多种层次,分为清醒、有梦睡眠和无梦睡眠,以及撒玛地。大约在公元前1500年到公元前1000年,一本哲学教科书上写道,在一系列的梦中,只有最后一个才是最重要的,这就是说梦循序渐进地解决问题,或是揭示智慧。印度教的传统解释也同样重视个别梦意象的重要性,并把这意象与更广阔的象征系统连在一起,而这系统把神和魔鬼的象征特性结合在一起。印度教相信有些象征是共有的,可有些是梦者个人的,这一观点与弗洛伊德和荣格的研究不谋而合。
  在西方,阿耳特弥德拉斯之后,有关梦的研究几乎几个世纪都没有什么进展,因为人们认为他的研究已让梦不再神秘。阿拉伯人吸取了东方人的智意,编写了含有大量解释的梦词典,继续在梦世界里探索。穆罕默德就是在一次梦中感到冥冥之中的召唤,因而建立了伊斯兰教,而后接二连三的梦让他站到正教的最前线。《古兰经》里记载,哲布勒伊来报喜天师来到穆罕默德的梦中,穆罕默德骑着一匹银白色的马到了耶路撒冷,又进了天堂,在那里他遇见耶稣、亚当和四名使徒,后来,他来到极乐园,亲受上帝的教诲。
  基督教建立的头几个世纪里,人们坚信梦是神的旨意,到了公元4世纪,这一信念则成为教堂神甫,如,圣?约翰?克里索斯托、圣?奥古斯丁和圣?哲罗姆的传教内容之一。可是,基督教义最终还是放弃了释梦和在梦境里寻求预兆。在新福音书里,梦成为上帝直接授予其信徒和其他基督教的创始人旨意的方式,不再起预测作用,因为未来掌握在上帝的手里。到了中世纪,教会甚至认为普通教徒不可能直接得到上帝的旨意,上帝只通过教会与信徒保持联系。多明我会的神学家托马斯阿奎那为13世纪的正教确立了地位,并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去研究梦的预示作用。16世纪,马丁?路德脱离罗马天主教,建立新教,他一直认为梦充其量也就是表明了我们的罪恶。
  无论如何,梦的解析深深植根于大众的意识中,不是轻易可以消除的。从15世纪起,印刷书籍越来越普及,有关梦的词典也多了起来。其中大部分是根据阿耳特弥德拉斯的着作改编的。这些词典虽有些幼稚肤浅,但它们确实让梦的解析不再是先知者和预言家的专利,所有的人都可以解释梦了。到了18世纪,尽管一些科学理性主义者仍然认为梦不可能有什么预示作用,而且梦的解析不过是一种原始的迷信,可人们对梦的兴趣还是越来越浓。另外,梦也和空想家威廉?布莱克和歌德所创立的新浪漫主义一样,成为文字和艺术的永恒主题。它们摒弃理性主义的主张.重视个人的重要性和想像的创造力。
  19世纪,欧洲哲学家约翰?戈特利布?费希特(1972-1814)和约翰?佛列德里奇?赫尔巴特(1776-1841)开始意识到梦应属于心理学研究的范畴,从而为19世纪末西哥蒙德?弗洛伊德的梦理论革命莫定了基础。1899年,弗洛伊德在四十不惑的年纪发表了不朽的着作《梦的解析》。身为神经病学家的弗洛伊德,开始寻找探索大脑处于无意识状态下神经病发病的原因。经过长时间的自我分析研究,他深信梦可以进入人的内心深处并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在弗洛伊德看来,无意识状态或是“它”是渴望和冲动的初始床,这种渴望和冲动往往因性而起,而性通常受到有意识的抑制。弗洛伊德认为大多数梦都是意愿实现,或是当我们处于睡眠状态时,自我放松,受到压抑的想法乘虚强行进入我们的意识。他还认为梦功能可以保证我们的睡眠,使渴求和希望不至于让人从睡眠中醒来。当渴求和希望转变为梦中的意象和象征时,我们思想最深处的强烈欲望不再令人焦躁不安,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加以控制。弗洛伊德说这些象征意象是梦显而易见的内容。他发明了心理分析方法,用来解释梦中编码的象征意象,以揭示他所说的潜在内容,这些潜在内容是通往无意识的关键。
  生于瑞士的心理学家卡尔?荣格,1909年到1913年曾与弗洛伊德共同从事梦的研究,但因弗洛伊徳过分强调梦象征意象中潜在的性内容,他们逐渐疏远了。荣格在梦和心理活动方面的观点与弗洛伊德的也逐渐形成对立(很多心理学家认为是修正)。荣格越来越纵容他本性中非理性的一面(这点在他儿时的幻觉和梦中已有所表露),并通过详细的记录,一种自我发现的过程,最终提出了影响巨大的“集体无意识”理论,即,人的大脑是一个硕大的盛满象征意象的固有容器,无论是男还是女,无论来自何种文化,这些意象会出现在他们的梦境和埋藏得最深的想像里。集体无意识里储存的是“原型”,连接着世界神话、宗教和象征系统,并有强烈的共鸣的意象和主题,同时还经常出现在最具有普遍意义的梦境里。
  虽然近年来梦解析的新方法层出不穷,补充了弗洛伊德和荣格开创的心理学理沦,但大多数方法主要基于两位大师的着作,他们的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理论仍然在梦源的各种解释中占有最重要的地位,心理分析和荣氏分析仍是梦心理学探索和其象征意义的核心。
  20世纪下半叶,梦研究领域里最大的突破就是1953年出现的快速眼活动(REM)睡眠,最生动的梦往往出现在这段时间里。这时如果唤醒梦者,就会大大加强梦的记忆,使我们更精确地研究打断我们睡眠的梦中意象、象征,以及精神病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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